LCD?Ms.破釜沉舟.Rommel

“世界这么大,他们总找点网罗来牵绊”,“孤独的人有他们自己的泥沼。”谁有的自由魂?

【博丘】牢笼 (四)

龟龟龟龟龟龟速进展,不放弃不放弃不放弃。这章没什么内容。

睁开眼是一片眩目,闭上眼是浑然漆黑,斑斓的点不停蹿动。白天是浮躁的,即使是背阳的阴暗处也燥热着。热积攒在手心里,手指就不由得前屈搓起手心,直至攥紧的拳头冒出黏糊糊的汗往皮肉细纹里钻....比起被一盆冷水浇醒,我更容易被热醒。

  汽车鸣笛声和行人熙攘声穿过愈是蜿蜒愈是变窄的街道传来,对面的草丛帮着扩散开,一阵阵莹绿的波动。我盯着草叶上反射出的阳光,知道自己是回想不起昨晚的梦了。

  这也是常事了,醒来记得自己做过一个或多个梦,却全然想不起梦的内容。本就低于正常人的体温微有上升——是那个逐渐淡忘的梦引起的血流加速,还是试图回忆梦这个过程太过艰苦?

  什么时候做的梦?是昨晚那个叫博雅的人离开之后,再到醒来之前的那段时间?

  名叫博雅的人..那可否是场梦?

  不,那是件确凿发生的事,那是个在昨晚遇见的真实存在的人。

  到底什么发生在了梦里?

  斑斓的点又开始在眼前乱窜了,即使是睁着眼也无法摆脱它们。我放弃去回忆梦境。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几步之外的池子里浮着昨晚混进去又漾开的血丝,投射进来的阳光把血红映得格外刺眼,光是看着便有血液灼热之感。我走到池子跟前朝里望去,那是比在夜晚借着月光所看到的惨淡十倍的倒影:脸上尽无血色,身上血迹斑斑。我徒手勺起池水,把凝成褐色的血块洗去,其余深色残留物与旧得辨不清颜色的衣服布料融为一体,也就不那么显眼了。洗毕,体感清凉些,但衣物湿漉漉地粘着皮肤,不得不转到街角靠墙向阳的一侧“晾干”自己。就这样晒着,直到布料恢复了干燥的僵硬感,两颊也晒的发热。

  只是缩在这个狭小的街角,找不到也想不到结束生命的途径。我挺起半依在墙上的背,
顺着小道朝人声嘈杂的方向走去。小路的石板正在修整,起初走上去并不平稳,一踩就翘起来,“咯噔咯噔”地敲击边上的石板;往前再走一段,新铺设的石板紧密契合在一起,平整许多,脚下不再“咯噔咯噔”了,只是路越走越亮,无处遮蔽的日光四下里散开逼得睁不开眼,合着喇叭长鸣、汽车发动时的轰声还有不同人匆忙赶路的脚步声一起迎面扑来团团围住我……就连自行车铃的“叮-叮-”声也短促地、前仆后继地响着,毫无铃铛该有的清脆音律之美。阳光铺天盖地地照射下来,我反而觉得体温重新下降,周身冷却下来,恢复了那种平缓幽闷的凉意。

  可我似乎不那么适应原先过低的体温了,它向我强调着自己与周围这一切有多么格格不入。扬起手挡眼不只是为了遮阳,透过指缝瞥见的现代设施带我重温那种处在光天化日的当下社会无比陌生、怪异的感觉——不如说是想象出那些步履匆匆与我擦肩而过的人必会投来的怪异目光而感到不自在。“何必呢?”胳膊肘撞在身旁玻璃窗上时,停下脚步,告诫自己。“何必呢,现在你什么也不在乎了,在前往生命终点的道路上,你只需慢慢朝前走。”

  可那条道路在哪?显然不是脚下这条,眼前“横空出街”的大招牌上明晃晃地写着“武馆”字样,字体浮夸,写法倒和不知多久前我见到这几个字时差不多。透过玻璃窗展示出几套服装和一张特大号的照片,两件道服还勉强认得,撇下其他现代装束细看那照片,是两个大汉在对练拳脚;处于照片左侧的人尤为强壮威武,手臂上的青筋盘虬竟有些眼熟。

  但显然不是这里,比武时常能使一方脑浆迸裂,却也比不上当初从悬崖上一跃而下所带来的痛楚,更何况高空坠落都无法置我于死地。这里不会给予我任何帮助的。

  正打算转向另一个岔口,左肩猛地被狠狠撞了一下,紧接着一声同样鲁莽而毫无诚意的致歉,“对不起,小姐。”

  我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与陌生人的纠缠上,但这时表现得恼火是不是更正常?况且从他的语气来判断,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诡异形象?我下意识扭头看了看橱窗里的自己:两颊被街角的阳光搽上红晕,几缕松散黑发从额角垂至下颔,圆滑地为过分瘦削的面庞作着修饰——

  倒不那么诡异。

  “小姐?我在这呢。”那人干笑一声,我回头看向他,随即不禁再次看向橱窗——确认了眼前人正是照片上那魁梧大汉,而无论是平面照片还是真人都显出的极具立体感的肌肉使我相信他与昨晚搀扶博雅先生的大汉是同一人。

  “如果我在那里,又如何会撞到你?”他指了指照片,嘲弄我又不失自嘲地笑起来,尽管相貌比在黑夜里看到的更为粗蛮,但笑声还是和印象中的一样随性且无太多恶意。

  “快走开吧。”我心想。理应不该耽搁在岔路上,可被一种奇特的、莫名的新鲜好奇感牵动着,好像突然遇到了一位(事实上很多年没有这样遇到)不能算完全陌生的人是值得驻足的事;应该说些什么,我试图挤出一句同对方一样随性的话,可也许是因为很久没有因人而“感到亲切”,新滋生的感受伴随一闪而过的好奇念头从嘴边泄出:“你认识那个叫博雅的人?”

  是彻头彻尾未经过大脑思考的脱口而出,两人这样面对面呆立了半秒,一个没想到自己会这样问,一个看上去也没预料到会收到这样的不答反问。还是那大汉先回过神来,他恍悟般地点点头,“哦—是特意来这里找源博雅的?”

  “有人会特意来找我?‘‘更为熟悉的声音从武馆门口传来。全名叫源博雅的青年越过大汉的后脑勺看到了我,瞪大了眼睛。“武馆”字样的招牌在他头上反着光,眩目的光却映得他可以称得上是俊朗的容貌加倍地清晰,记忆里沉在夜色中的模糊影像仍隐绰可见。

  “完了,完了,别想走开了。”总有陆续不断的事阻挠我,如何踏上正确的路,寻找死亡终点?如果走上错误的路,那等在终点的又是什么?还是要无止尽地、更为痛苦地一路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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